“讓我出去。”

向晚看著攔在門口，一臉不高興的孩子一樣的陸璽。

聽到這話，陸璽的一臉不高興更濃了，甚至夾雜了幾分委屈，一雙好看的過分的眼睛氣沖沖地看著向晚。

見不到的時候，想著國仇家恨，想著天上地下，想著是多麽多麽沒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。

不想只要他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，所有理智一瞬就報廢，根本克制不住自己雙手撫摸上對方臉龐，根本克制不住要湊上去輕吻他氣鼓鼓的兩腮。

他一歪頭，以唇相接。

星火燎原。

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，想出門，想……

吻鋪天蓋地，人鋪天蓋地。躲不開，不想躲。這時門口響起古原又一聲呼喚：“姐？”

兩人停住一瞬，誰想下一刻孩子老實乖巧地說：“姐，你們先忙吧，我回去和娘說，別擔心了，你們睡了。”

“別……”

“讓他去吧，”陸璽叼住向晚的耳朵，“多懂事。”

“你別鬧！”向晚氣急，“你讓我出去……”

“晚晚……”

百轉千回，低低的，帶著幾分沙啞，卻依然是鐘磬之音。

妖精！

“你想要的，”他不斷挑逗，“你想要的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得。

欺師滅祖這種熟練工種，陸璽實在是上手太快。向晚一疼——實在是曠了太久——然後現在說什麽都晚了。

手還在徒勞地抓著，人卻已經被抱遠，徒留窗戶的琉璃片積起的薄霧上一排一閃而逝的手印。

如此竟然瘋了一整夜。

經過了藍煙淬體，五感更加敏銳，小別勝新婚更上一層，陸璽根本停不下來。向晚的身體支撐不了，後來不顧形象不停求饒。

“晚晚，對不起，晚晚，對不起……”

他聽見了，他想停下，他做不到。

記不得暈過去多少次，又記不得被弄醒多少次。

她好累，好困，身體興奮了太多次，戰栗到無力，像一條死魚在砧板被剁得一顫一顫。

停下的一刻，她攤在那裏，眼一閉立刻進入黑沈夢鄉。

難得無夢。

天亮的時候向晚剛睡著，陸璽簡單清理了一下自己，穿上衣服出來想弄點熱水，正看見古原穿戴整齊抱著把刀守在院裏，看見他出來，還笑了笑。

感覺多少有點尷尬。

陸璽問他：“哪裏有熱水？”

“我姐屋裏就有熱水管，柴房有盆，”說著古原直接過去拿了一個木盆給他，“夠大嗎？”

“夠，夠，”從小舅子接過這個木盆，一想到它接下來的用途立刻感覺十分尷尬，“你怎麽起這麽早？”

“我剛回來，”年輕人憨厚地笑笑，“城防那邊開會呢。”

一想到城防開會是因為自己的闖入，陸璽感覺更尷尬了：“那你快先休息一下。”

“來不及了，不睡了。去忙吧！”

陸璽點頭：“好。”轉身就要進屋。

“你可算來了，”憨厚少年感嘆，“我姐一直很想你。”

陸璽一怔，回過頭看他：“你姐，跟你說過我？”

古原說：“上次娘要給姐招贅，順溜哥說只有你符合娘的要求呢。”

什麽？

幸虧自己來了，再來晚一點成別人的媳婦了！

陸璽頗感劫後餘生，笑了笑：“你姐怎麽說？”

古原說：“姐說你們倆不可能。”

陸璽皺起了眉。

“說這句話的時候，她好像死了。”

陸璽心中五味雜陳，最後什麽也沒說，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。

“你不能辜負她，”古原認真地說，“會遭天譴的。”

“知道。”陸璽笑笑，再次拍拍年輕人的肩膀，抱著個盆鉆進了房中。

醒來的時候感覺腰上有點沈，一看，是一根男人的胳膊。

陸璽摟著她，玩兒她的頭發，見她醒了十分高興：“你醒啦！該吃晚飯了。”

迷迷糊糊環顧四周，看見被翻的亂七八糟的衣櫃，扔的到處都是的臟衣服，散發著可疑氣味濕乎乎黏答答的被褥，再一看一臉陽光燦爛的陸璽，頭暈和全身酸疼一起襲來：“造孽喲……”

一個皇帝，能把房間收拾成這樣，也算不容易了，好歹把她的衣服換了，被褥換了。

如果沒有頭兩年的歷練，這他都不會。

全身上下疼得想死，這冤家以前也沒這樣啊，怎麽跟磕了藥似的，把人往報廢了折騰。

現在倒好，別說腿了，胳膊都擡不起來。

“能起來吃飯嗎？”陸璽關心道，“我扶你吧？”

向晚拿眼剜他，他只作不見，依然笑的陽光燦爛。

“我已經是個廢人了，也沒臉見人了，我不吃了，餓死算了。”

肚子咕咕叫，嘴還是要硬一下。

她自己都沒註意到，平時她向來是砍頭不過碗大個疤，打碎牙齒和血吞，一見到他就開始嬌氣開始矯情。

有人疼的孩子都會哭的。

陸璽笑得無奈：“怪我怪我。我去端進來屋裏吃？”

唉，總感覺有哪裏不對。

“你什麽時候起的？”

“……早晨。”

“這一天幹嘛了？”

“先是給你擦身子……”

“……然後。”

“然後給你穿衣服。”

“說正事。”

“有人扣下了我的機關鳥，我去和他們打了一架，把孝敬我丈母娘的東西都拿了回來。”

“等等？”

向晚一個鯉魚打挺就要蹦起來，結果疼得一抽，又跌了回去：“你跟誰打架了，你給我說清楚。”

“很多人啊，”陸璽一臉無辜，“一百來個吧。”

“什麽！”向晚聲音都變了，“然後呢？”

“打倒了二十幾個，剩下的都嚇跑了。東西拿回來了，可是丈母娘不收，不搭理我。”

作孽呦……

“扶我出去……”

“你這個樣子能行嗎？”

“少廢話！”

一開門，看見母親和弟弟坐在院子裏吃飯，見她出來，古原急忙要去拿碗盛飯，被向晚娘一個眼刀嚇得沒敢動。

“娘。”

向晚站都有些站不住，卻還竭力想推開陸璽，後者哪能讓她由著性子來，她也實在是掙不脫。

“早知如此，還說什麽‘你跟他不可能’的話？打臉了吧？腫沒腫？疼不疼？”

向晚的臉紅得滴血：“我……”

“嘴上說的家國大義，人來了就找不著北。他們家的事兒，他爹他爺爺做下的孽，他四哥給你爹一刀，我都可以不計較。剩下的你自己跟死者去交代吧。你也大了，翅膀硬了，娘管不住也管不了你，你們要是不願意成親，就這麽混吧。我不出門，我不丟人。”

#####璽寶寶：是啊，腫沒腫，疼不疼……

晚寶寶：你滾你個汙妖王！

璽寶寶：汙？哪裏汙了？丈母娘不是說打臉了嗎？

晚寶寶：啊？我就是說臉啊，沒別的地方，真沒別的，那個什麽我有事先走一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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